系統剩下的那句月白還沒來得聽，剛動了動身子，就摔了個狗吃屎。

月白：“...”“哈...”

她仰視著正曲著手指放在唇邊的斯言，滿臉的懵逼。

“陛下這是變回幼龍形態，順便把腦子也發育回去了嗎？”

明明是長相溫柔的人，偏說出的話跟裹了毒的糖霜似的。

看著地上那用「愚蠢」來形容都覺得過於仁慈的一團東西，蕭應淮想死。

但總覺得該死的另有其人。

系統：【宿主，你要不要低頭看一看】

反應過來什麽的月白，垂眸一看。

在看到那五根覆蓋著黑鱗有些肉乎乎的爪子時，她怔楞了一秒。

“有鏡子嗎？”

月白嘗試開口，但聲音一出來便變成了龍吟。

好在斯言跟蕭應淮都是龍族，他們聽得懂。

斯言瞧了他一會兒後，自袖中摸出一個小鏡子放在了月白面前。

幾分鐘後，蕭應淮得到了一只失魂落魄的幼龍。

還是他自己的身體。

“人類，你在不滿什麽？朕說過讓你把身體還來，是你自己拒絕的，如今你又鬧什麽脾氣？”

說完這句話，蕭應淮下意識的翹翹唇。

很好，他終於把「鬧脾氣」這句話還回去了。

月白閉上眼，動動爪子，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樣。但沒過了多久，又忍不住睜開一只眼去瞥他。

捕捉到她偷偷摸摸視線的蕭應淮支著腦袋，腳尖點了點她：“看什麽？”

月白一臉痛心疾首：“看鮮花長大後變成了牛糞。”

蕭應淮：？

【系統，龍崽小時候眼睛明明是碧綠色的，這頭龍卻是紅眼珠子】

看著還在試圖否定事實的月白，系統嘆了一口氣：【接受事實吧，它就是龍崽子，就算眼睛顏色變了。但他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純血黑龍了，你知道的】

月白的心絞痛成一片。

擡頭看一眼那叉著腿，哪怕用了女孩子的身體也氣勢兇悍的蕭應淮，再對比記憶中總是用軟軟的嗓音叫她嫚嫚的可愛呆萌龍崽，她簡直想吐血。

是誰把她要往翩翩君子方向發展的龍崽子變成這樣的！？

“蕭應淮...你的名字是誰取的。”

月白有氣無力的問道。

幸好斯言見他們的龍皇陛下是真的有心無力，帶著人回了正殿，要不然她還真的不好開口。

百無聊賴的撚著下人送上來的糕點的蕭應淮聞言瞥她一眼：“你想知道？”

趴在地上的月白動了動腦袋。

“給我一箱黃金我就告訴你。”

月白磨了磨後槽牙：“你是半點好的都不學。”

蕭應淮對此不屑一顧。

這副不聽人勸的模樣，讓她更痛心疾首了。

“那兩個魔族說你擄了他們妹妹，所以才恨你，想要殺你，你有印象嗎？”

蕭應淮垂眸沈思，認真思考著。

月白見狀，心想這孩子本性還是——

“你說的是哪一個？”

月白：本性還是很畜生的。

蕭應淮是真的不記得了。

上次擄了一個做飯好吃的廚娘回來，那都是三百年前的事了，現在那個廚娘的曾孫女繼承了她的手藝，已經是皇宮中的正一品禦膳總管了。

就在月白反思自己當初的教育究竟哪裏出問題的時候，一謹小慎微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了過來。

“陛陛下...”

蕭應淮眼神當即一變。

怎麽還有人，斯言不是把整個錦瑟宮裏的人都遣散走了嗎？

月白扭頭一看，一個穿著粗麻短打，頭發上還有幾根幹草的男人拖著膝蓋挪了過來。

一個人，到底沒存在感到什麽地步，才能讓滿院子的人沒一個註意到他的。

“你怎麽還在這裏？”

月白說不了人話，蕭應淮便主動問道。

聽到他的聲音，馬夫抖的跟厲害了些：“我...我...”

他囁嚅了半天，最終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樣，突然舉起手中一直握住的瓷瓶：“姑娘的...脖子還傷著...這是我自己做的藥...用了不會留疤痕。”

蕭應淮眼神冷漠的看著那人即便爬跪在地上，也依舊彤紅的雙耳，心下了然。

語氣也就不由自主變得鄙夷起來：“你一個馬夫，哪裏來的自信？”

月白是真想抽他。

當初教的「與人為善」都餵進狗肚子裏面了？

聽到這句話，馬夫不說話，頭低的恨不得要埋土裏似的。

月白不忍心，對蕭應淮道：“人家的一番心意，你用用唄。”

出乎意料的，蕭應淮竟然站了起來，從馬夫那顫抖的雙手中接過了其貌不揚的小瓷瓶。

“無所謂。”反正你的身子，用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，毒死你。

但這放在外人眼裏，就是龍皇陛下一聲令下，少女立馬聽令，兩人十分恩愛的樣子了。

馬夫的心簡直低落進塵埃裏了。

藥膏是透明的，聞起來沒什麽味道，蕭應淮動作十分隨意的往受傷的地方抹了幾下。

無意間碰到傷口外完好無損的皮膚時，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著這才幾天，這人類的皮膚就變的如此細膩了。

“我瞧瞧。”

月白撐起龍崽形態的身軀跳上了桌子，探著頭去看傷口。

低頭看到那張瞪著圓眼睛，蠢不拉幾的小龍，蕭應淮一臉喪心病狂的移開了目光。

“咦，蕭應淮，他沒說錯，真的好用，傷口結痂了！”

要知道人類跟龍族那恐怖的愈合速度可是沒法比。哪怕塗了藥膏，要等傷口結痂那也需要很長時間了。

而龍族身體強健，醫師這個職業在這個國家甚至是不吃香的。

“確實是好東西，你快問他是怎麽做的!”月白滿臉興奮。

這種人才怎麽能在龍族當馬夫呢，這不得拐去人族發揮才能啊！

蕭應淮不情不願的開口：“馬夫，報上你的名來。”

馬夫不知兩人說了些什麽，但見「少女」態度有所變化當即恭順的道：“小人馬雀。”

“什麽怪名字，你是怎麽做到的。”

他語調帶著幾分懶散，就像是隨口一問，好像對答案並不關心一樣。

但馬雀這次卻沒有乖乖應答，而是聲音都顫抖著說：“我...我不過是隨便做的，姑娘您願意用便是我的莫大的榮幸了...我...”

蕭應淮不耐的打斷他：“少說廢話，還是說你不想告訴朕...我配方？”

馬雀猛地磕頭，那架勢像是要把頭給磕掉了似的。

月白蹙蹙眉，小爪子拍了拍桌面：“蕭應淮，他膽子太小了，你對他態度好一點，鼓勵他說出來，你也看到了這個藥膏的價值了吧。”

蕭應淮一噎，忍下煩躁。

不知好歹的人類，就是因為你這溫吞的性子，所以現在連個馬夫都敢肖想你。

思索一下「鼓勵」的話究竟該怎麽說的蕭應淮，慢吞吞的開口道：“馬雀，你沒必要自卑，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事情。”

月白點點頭，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往下鼓勵。

蕭應淮張張嘴，在馬雀逐漸不抖甚至敢擡起頭的情況下，憋了半天，說了一句：“加油，沒用的東西。”

月白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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